Page 12 - 银生文化2016年第4期（总第66期）

·苦水寨·张新福

像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 杨主任，你倒说说，怎么才能把咱的难题
王二爷泪光闪闪，像一个被迫害的老奴听 彻底解决了，难不成你要给咱从国外进口一批
来？
到牢房外传来解放冲锋号一样，激动得原地打
转转。 你还真擦边了，这事呢，由铁蛋大侄子给
大家讲讲。杨主任说。
杨主任哼着小曲，摇摇晃晃朝家走去，太
阳红着一张脸羞羞答答地从东边的山垭探出头 台下的大公汉子们调整坐姿，一副洗耳恭
来，苦水寨顿时罩上一层暗红色雾沙，炊烟袅袅， 听的损样，在他们心里，铁蛋是偶像，铁蛋走
鸡鸣犬吠，一幅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杨光发 南闯北见多识广，脑子灵能挣钱，更重要的是
主任拍拍发亮的光头，心里萌生出几丝自豪， 他有个贼靓贼靓的外地婆娘。
瞧瞧，苦水寨在我杨光发的治理下，老百姓的
生活蒸蒸日上，眼下，把大公汉子的问题解决了， 二壮吐了一口痰，骂道，狗日的，又是铁蛋。
我还真成苦水寨的活菩萨了。杨光发主任这样 正欲转身离开，一个黑影从墙后闪出，拦住去路。
一想，脚下的石板路一下子变得软绵绵，年近 二壮本能地往一边闪躲。是个女人。女人“咯
五十的他突然有种拔腿狂奔的冲动。 咯咯”地低声媚笑，你差点就冲到我了，女人
的声音轻柔得有些不合时宜，满含某种有意无
天早已擦黑，二壮犹豫了好一会，才抓起 意的挑逗。借着夜色，二壮看到一对硕大的耳
一件单衣往光膀子上一搭，朝村委会走去。他 坠在女人的肩上摇曳，原来是铁蛋的女人。呀，
靠着门口的芒果树干，透过灯光，看到杨光发 是嫂子哟，天黑黢黢的，你咋就来了？二壮连
坐在台上，身旁竟然坐着不是大公汉子的李铁 忙套上搭在肩上的衣服。来瞅瞅，你们这些大
蛋，台下东倒西歪聚集着一伙衣冠不整的大公 公汉子在搞什么勾当。女人说完，“咯咯咯”地
汉子。正当他纳闷李铁蛋怎么会在场时，杨光 笑得像风铃。如同饥饿的乡下孩子面对一道帝
发摸摸亮锃锃的头发话了。 王盛宴，唾液瞬间漫过二壮的舌头，舌根一阵
痉挛，差点咳出声来。二壮木讷地站着，女人
既然都是大公汉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像捕蝉时的螳螂试试探探地向他靠近，突然一
叫大家来呢，是打算把各位大公汉子的难题彻 个趔趄，靠在二壮健硕的胸脯，二壮的胸脯像
底解决。什么难题呢？当然是枪杆子的难题， 一道墙，给女人一种厚实的快感，萌生昏昏欲
你们的枪没地方打，就会出问题，把自己憋坏 仙的陶醉。女人的双手如同光滑的藤蔓，顺着
了倒也罢，关键是怕你们乱打，把不是自己的 二壮粗壮的腰肢向上攀援。你呀，好雄壮的身体。
女人打趴下了，不仅道德败坏，弄不好还得蹲 那声音不像从女人嘴里发出，而是从女人身上
牢子。 的某个部位蹦出来。女人的嘴里喷出一股带着
酒精味的香气，二壮脑海里一片空白，被女人
台下一阵哄笑。 推靠在身后的土墙上，女人像水一样柔软，连
都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奶奶地，咱手握枪 绵的春声在夜风中荡漾开去，她的手变成一条
杆子，可灰溜溜的，有个屁用，七村八寨的姑 吐着信子的蛇，娴熟地在二壮的身上游动。就
娘都跑城里了，城里那些狗日的男人们真是上 在体内的火山几乎喷发那一瞬间，二壮一把推
辈子修来的福分哟。有人如是说。言外之意是， 开女人，撒腿狂奔，奔出女人的视线，奔向苦
七村八寨的姑娘都跑城里男人怀里去了，城里
男人真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10 201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