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 - 银生文化2016年第3期（总第65期）

·凤凰曲·秋古墨

落凡尘。凤凰作为百鸟之王，落地后，哀牢 听她唱歌，学她唱歌。
山中的群鸟全部集合到凤凰周围，唱了七天 “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打算把她送到大医
七夜。石头寨的先民根据凤凰的歌声，谱写
了一曲史诗般的《凤凰曲》，代代传唱，一直 院治疗，可老人家脾气倔，说就算死，也要
流传到了现在。 死在家里，埋在凤凰山山茶树下，她根本不
愿离开石头寨。”丁伯苦笑着，显然是拿老人
“小田，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想《凤 家毫无办法。
凰曲》？”丁伯走到小田的身后。这一路上，
小田一直和丁伯谈论《凤凰曲》，丁伯自然明 “哎！丁伯，我们走吧！”小田对奶奶的
白《凤凰曲》在小田心中的重量。 脾气非常理解，就如自己一样，认定的事情，
一百头牛都拉不转头，更何况还是这根深蒂
“五年前，我奶奶就打算把《凤凰曲》传 固的落叶归根的观念。
给我，但是我一直唱不好《凤凰曲》。”小田
少女时代就是石头寨公认的百年难得一遇的 丁伯上车后，小田开着车继续向前走，过
好嗓子，但百年一遇的好嗓子为什么唱不好 了一道弯，又跨过一座石拱桥，终于看到了凤
《凤凰曲》？她自己一直不明白其中原因何在。 凰山下的石头寨。远远望去，石头寨一间间
时间久了，她也认命了，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 如火柴盒子的石头房，有规则地罗列在凤凰
讲缘分，或许她并非《凤凰曲》的传人，所 山的斜坡上，外面人都喜欢称呼石头寨为“小
以唱不好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布达拉宫”，从建筑造型上，确实有点布拉宫
的模样，但小田更愿意称石头寨为城堡。
“现在不是唱得好坏的问题，现在面临的
是《凤凰曲》要失传了，这才是最严峻的。” 没 错， 石 头 寨 是 一 个 城 堡。 据 说 当 年 石
丁伯脸色变得凝重严肃，“你奶奶说，她是《凤 头寨周围有很多土匪，常常出来打劫，石头
凰曲》第八十一代传人，按照九九之数的说法， 寨的先民们为了对付土匪，就在凤凰山险峻
大约《凤凰曲》到她这代也圆满了，这是定 的山坡修建了石头寨，这寨子的房子全部由
数。”丁伯无奈地笑了，小田的奶奶和小田一 平头的石头房组成，每间石头房相隔不到两
样，也是相信宿命的人。不过对于保护文化 米，组成了复杂的道路系统，就像一个个迷
的讨论，丁伯和一些文化界的朋友也有分歧。 宫，外面人一旦进入石头寨，很难找到出路。
毕竟时代在前进，没有什么文化是可以永远 石头寨的村民却可以通过房子平顶迅速集合，
不变，能传承有传承的理由，被遗忘有遗忘 还击来犯之敌。
的原因。当然，他从一位文化保护工作者的
角度出发，能保护尽量保护，至于是否能传 现在石头寨防卫能力已经失去了作用，这
承下去，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座城堡和它的故事一般，渐渐成为传奇。小田
有时会畅想那些遥远的过去，在无数的岁月
“我奶奶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这段时 中，乡民们持着长矛，在石头寨抗击来犯的
间里，小田的睡梦中，不断地出现孩子时代， 土匪 ；又在无数的岁月中，取得胜利的乡民
奶奶教自己唱歌的情形。那时候奶奶精神还 围着篝火跳起了双跺脚。在那一轮轮的月色
很好，嗓子也不错，周围村子里的人都喜欢 下《，凤凰曲》划破夜空，弥漫在青色的石阶上，
游荡在古老的巷道里……这一切似乎就在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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