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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出银生】保甸:沉寂在茶马古道上的文化古镇

发布时间:2014-11-04 09:29:01 来源:未知 点击: 收藏
如今的漫湾镇 李世华摄我的家乡保甸,名字很特别,网上查了,没有同名的,保甸的名字来历也有几个版本。我个人提出一种新的解释,保字是甲...
 

如今的漫湾镇  李世华摄

我的家乡保甸,名字很特别,网上查了,没有同名的,保甸的名字来历也有几个版本。我个人提出一种新的解释,“保”字是甲骨文象形文字,用手抱孩子形,是保护、拥有的意思;“甸”字为郊外的“王田也”。保甸(含文冒村)坝子有国土面积4.7平方公里,是景东县的第三大坝子,也是无量山以西,澜沧江东岸最大的坝子,唐时为南诏国属地。保甸距离大理公路不到300公里,人走茶马古道只要3天时间,也许保甸是专门给古大理国或南诏国种田而得名的。

保甸现可查最早的文字史料《明实录.英宗正统实录》七卷:“宣德十年七月丙申……设云南景东府保甸巡检司,置巡检一员,从土官知府陶瓒等奏请也。”保甸巡检司设立于1435年(即宣德十年),管辖范围为无量山以西,澜沧江以东的今漫湾、林街、曼等、景福、大朝山及镇沅的里崴、勐大等地区。保甸巡检为正九品,首任巡检为俄陶第四代玄孙陶暹。保甸巡检一直为陶暹后代子孙世袭,明清两朝共世袭了十八代,末代巡检陶元品于被杜文秀领导的回民起义军所杀。保甸巡检司共存在了四百二十多年的历史,保甸隶属景东,也是景东文化底蕴比较厚重的地方之一。从民国之后称保甸区,1958年建立保甸人民公社。1961年将林街从保甸划出,保甸公社改为安乐公社,政府驻地从保甸街迁往安乐街。1975年因安乐街地质滑坡,政府驻地又回迁往保甸街,1983年复名保甸公社,1984年撤公社为区公社。由于建设国家重点工程漫湾电站,1988年区改镇,成立漫湾镇,镇政府迁往岔山。从此保甸也就降为村委会一级了。

保甸历史悠久,三千多年前,保甸人的祖先就繁衍生息在这块神奇,而又充满活力的土地上。虽然没有留下久远的文字记载,但从文物考古的角度来还原一个别样的保甸。文物普查发现在距离保甸30多公里的马鹿田、20多公里的安乐街发现新石器遗址,离保甸10公里左右的林街丙况及新发现的大道场、白头地等新石器遗址,为澜沧江沿岸古代先民聚落址,是澜沧江流域早期人类活动的历史见证,对研究当地人类早期历史活动、社会文化、经济生活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在保甸坝子附近澜沧江沿岸的村寨多以布朗族人口为主,如江口、慢边、新寨、大树、陶家等小组,这些布朗族就是3000多年前使用新石器的古代先民后裔。至于保甸坝子由于被陶氏统治、盘踞了四百多年,形成以彝族、汉族、回族、布朗族等多民族聚集的坝子。

景东县漫湾镇“蛟龙出海”大茶树。

人类最早利用、栽培茶叶是生活在澜沧江流域的古代濮人,古代濮人包括今天的佤族、布朗族、德昂族等民族。在澜沧江流域的无量山、哀牢山等地区,植物种类繁多,是“世界茶源”的核心区域。在距离保甸15公里左右的漫湾村上部四个村习惯叫作中山箐,有一个叫啊娘左的村庄,处无量山边缘地带,海拔1800米左右,生长着几百株古茶树,茶树大多种植在房前屋后,其中李树伟家房后的那株被称为“蛟龙出海”的大茶树,树高11.7米,根部最大径围2.74米,是目前普洱市发现最大的栽培型古茶树,树龄在1200年以上,每年可加工普洱茶5公斤左右,成为单株普洱茶收藏中的珍品。保甸上空在抗日战争时有一条航空线经过,1944年4月的一天中午,美国“飞虎队”的一架运输机不幸被日机击中,坠毁中山箐,机组人员全部牺牲,并长眠于此。

澜沧江发源于青藏高原,大江的中游从南向北流入普洱市和澜沧市,成为是两市的界江,当流人澜沧县时来了个近60度大转湾,变成由西向东北方向奔流而去,从澜沧县与景谷、思茅之间穿过,再缓缓流入景洪市,出国后称湄公河,成为一条著名的国际河流。

漫湾镇中山阿娘左古茶园。  李世华 摄

由于山脉、江河等地域的原因,景谷、镇沅、景东县在澜沧江东岸的广大地区,对外交通就形成了两个主要方向,一个方向到达景东、普洱府,一个方向顺澜沧江东岸形成一条被人们忽视的“澜沧江东岸茶马古道”,即从景谷县的半坡—永平—民乐—到镇沅县振太—勐大—里崴—景东县芹菜塘—古里—林街—保甸—安乐—安召—进入大理州南涧县沙乐—达魏山,归入“滇藏茶马大道”。这条古道上每天往来数百匹的马帮,驮运着茶叶、食盐、布匹等物资,“山涧铃响马帮来,马放南山炊烟起”是当时的写照。这条古道无论是在南诏国时的银生节度府,还是明清时期的陶府,都是一条重要的经济、文化、政治、军事交流的重要通道。特别是设立保甸巡检司后为了高效的管理、控制这条交通要道,不断扩宽、修缮了古道,还修建了很多古桥、驿站,沿途每个丫口都种植上大树,成为一道一道风景。“澜沧江东岸茶马古道”也成为历代官府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菩提树又名阿里多罗,印度菩提树,思维树,毕钵罗树等,原产印度、缅甸、斯里兰卡。是古日耳曼民族的一种神圣植物,充满了历史与传奇。菩提树似乎天生就与佛教渊源颇深。传说,2500多年前,佛祖释迦牟尼原是古印度北部的迦毗罗卫王国(今尼泊尔境内)的王子乔答摩·悉达多,他年青时为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解救受苦受难的众生,毅然放弃继承王位和舒适的王族生活,出家修行,寻求人生的真谛。经过多年的修炼,终于有一次在菩提树下静坐了7天7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所以,后来佛教一直都视菩提树为圣树,印度则定之为国树。

说来很有意思,在保甸有非常多的菩提树,有几株还是普洱市境内发现比较古老的。最大一株是在保甸街头,最大径围9.35米,第二大的在我的家下面300米左右,最大径围 8.9米,该有上千年的树龄了,都生长在原来的茶马古道上,供行人休息。也许这里是佛教最早传入银生节度的地区之一。保甸村有一个叫得果寺小组的地方,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游僧来到保甸,菩萨显灵,修成正果,就选择了这个地方建寺庙,起名“得果寺”。人们不知道寺庙具体建于何时,解放前寺庙还在,只是非常破败凋零,今天能见到的只是几棵苍老的古树下,还有一口古井。

保甸巡检司为振兴当地文风,发展保甸文化,于道光十一年(1831年),在保甸的文冒村后山上修建保甸振文塔,塔高12.6米,塔底长、宽各2.5米。塔用石料支砌而成,共十层,一至九层四方形。一层正北方向麒麟浮雕顶部石框上提有“振文塔”的塔名,两边刻有“巍峨振玘文明笔,安固坚培翰墨风”对联。保甸振文塔成为景东三塔之一,1986年正式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2013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保甸“振文塔”。 者吉忠  摄

书院的出现始于唐代,其主要职能是掌校刊经籍、征集遗书、辩明字章等,但到明清时期,切演变成科举考试的预备学校。雍正十二年(1735年)建成保甸“保和书院”,城北“开南书院”、安定“兴文书院”、大街“兴隆书院”是景东同时期存在的等四个书院之一,也是当时西区唯一的书院。直到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在林街清真寺创办了“麟凤书院”。   在整个明清时期实行科举制度的440多年间,景东一共只有3人考中进士。虽然没有文字记录刘体舒、刘崐2位进士曾经就读于哪个书院,但从属地和距离方面判断,“保和书院”应该是他们的母校之一。

刘体舒,字云岩,生年不详,卒于1851年。曼等村洼子人。刘体舒自幼聪颖,饱读诗书,文满乡野。于道光八年(1828年)乡试中第三名举人。也就是“振文塔”建成后的第二年,道光十三年(1833年)中壬辰科进士,成为景东考中进士的第一人。钦点进士后封发直隶顺德府广宗县任知县,后分别任广西省思恩知府和浔州知府。1851年,广西以洪秀全和杨清秀为首的“太平天国起义”暴发,刘督率众部奋力抵抗,后被太平军抓获,死而不降,服毒自杀。民国《景东县志稿》载“浔州城破被掳,供张甚备,舒终不屈,仰药而死”。咸丰帝闻奏后,恤赠太仆寺卿。

刘崐,号韫斋,字玉昆,清嘉庆十五年(1808年)三月十七日生,光绪十三年(1887)卒于湖南省长沙市,是清末年间著名的历史人物,是同治皇帝老师。曼等村洼子人。道光八年(1832)十九岁优贡生,道光十二年(1832)乡试中第二名举人,道光二十一年中进士,二甲十六名,选翰林院庶吉士。先后担任翰林学院侍讲学士、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兵部右侍郞、户部右侍郞、工部右侍郞、会试读卷官、国史馆副总裁、经筵讲官。咸丰十一年因肃顺等党援案被牵联革职,后又启用为太常寺少卿、太仆寺卿、江南正考官,后迁升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郞,署顺天府尹,加任文渊阁直阁事,五十七岁时授湖南巡抚。

刘体舒为刘崐的叔叔,他们都是是景东人的骄傲,也是云南的知名人物。刘氏家族人才辈出,这与保甸渊源密切。历史上曼等属保甸巡检司管辖,直到民国时期,曼等仍然属于保甸区,五段中的第五段。刘崐的家族是从保甸迁到曼等的。据刘世和《刘姓家谱》载:刘姓第九代刘必贡由景东卫城刘家沟取道安定,经无量山移居保甸公边地尹家塘(村)。刘必贡和其妻杨氏去世后合葬在尹家塘家宅不远处。后来刘必贡儿子刘耀宗将家从保甸尹家村迁到了曼等洼子村,原因据刘世和的说法,“因势孤力薄,被土著他族排斥”。刘体舒为刘姓第十二代,刘崐为刘姓第十三代。

尹家村是一个地势比较平整的地方,像是一只凤凰的头冠,尹家村与“得果寺”同处一个山梁,“得果寺”就像骑在凤凰的背上。解放时尹家村有2户人家,现在是4户,与我家住的凹子村在集体化时是都属于公边地生产队,中间只隔一条尹家箐,直线距离300米左右。

传说,刘家发达后,请高人算,考察了各代祖坟,最后说是尹家塘的老祖坟发的,就重修了祖坟,可惜在破四旧时把大坟石头给拆去建生产队的仓房了,如今只有一个乱石堆。刘家在十多年间出了两个进士,这让每况日下的陶府族人很嫉妒,同时还听说在尹家村、杨尚村一带要出陶府控制不住的能人。就专门请人做了法事,在振文塔下面,以修缮之名悄悄埋入一对童男童女,当地的放牛人还听到小孩的哀哭声。还在保甸街到回营村的保甸河上架了一座弓形风雨桥,叫“花桥”,在1978年被洪水冲走。因为振文塔—花桥—尹家村—杨尚村基本在一条线上,当地流传一句谚语:“振文塔是箭,花桥是弓,一箭到尹家村和杨尚村(村字当地方言读cong)。”

之后几十年,刘家也没有再出大人物。刘家知道后,在尹家塘祖坟旁边的竖起一“围杆”,遥对振文塔,进行抵抗,俗称“破法”。所谓“围杆”,就是竖起高约5米,粗为20*20厘米的石柱,在石柱中间安放了6个似斗的石头,也是破四旧时给毁了。

尹家村和杨尚村这两个看似风水宝地的地方,还真是没有出个比生产队长更大一级的“官”。后来公边地、杨尚村虽然出了六、七个科级干部,但这些人还真是居住在“箭”射不到的地方。

保甸一个由于土地肥沃,地势平坦,成为“王田”的地方;因为地处茶马古道咽喉,成为无量山以西最大的古镇。如今古镇、古道、古桥都已经不复存在,只有那古塔、古树、古井还在诉说曾经的辉煌。还有民间流传的各种传奇故事,把我带回美丽的“乡愁”。(包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