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 - 银生文化2018年第2期（总第76期）

乡村英雄·三月雨

年底的时候，师傅的身体开始出现故障， 是他当兵前有次在供销社猪饲料仓库和村

咳嗽不停。看到除了四九，田三和泡肚腩都 里一个老姑娘媾和后生下的儿子，只是田
有了家，他就不想向几个人说为什么要带他 三出生后她母亲就死了。
们出来的事。四九脾气倔，他也不想跟他挑 师傅为了这个为自己而死的人，竟然煞
明这些。他原来在国民党军校做过教官和军 费苦心地化装成算命人把他们带了出来，而
医。在一次战斗中被俘，洗心革面后被分 表演人变作老虎，只是让大家来观看，尽快
到矿山挖矿，但还戴着反革命分子的帽子。 找到这几个人而已。他原本想把他们带到矿
四九爹和他是矿山的工人，四九爹的死完全 山去，让他们成为矿山工人，但后来矿山也
跟他有关。那天，他们开采的矿山发生了塌 不在了，只好流浪到了这座城市。师傅带着
方，就在一块石头向师傅掉落时，四九爹 四九回到了重庆，因为他在重庆还有一处房

推开了师傅，而自己却被石头砸伤。四九 产。师傅知道四九的想法，知道他有些东西
爹弥留之际，把一段故事和人托付给了他。 放不下，他想回家乡的县城开一家经络按摩
原来，四九爹回家结婚的时候，发现四九 店。师傅知道他的目的是寻找自己的阿妈，
妈已经怀有孩子。四九爹充满了被欺骗和 想看着他心里的翠姐老去。四九答应了师傅
蒙蔽后的失望。那天夜里，四九爹正在难受， 的请求，等师傅百年后，不管找不找得到自
他打了四九妈，逼问肚子里是谁种的野种， 己的阿妈，他都会回去找师傅。
四九妈什么都没说，只是甩给四九爹一句 师傅的死让他悲痛不已，他其实把师傅
话，有本事你就把红有光杀了，然后你要 当做父亲了。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等
我，我就回来跟你走，你不要我，也无所谓。 当地公证部门把一个写着自己名字，存着
但这个孩子，你不杀红有光，就是你儿子。 大笔资金的存单交到自己的手，他才发现
说完这句话，四九妈就回了家。四九妈对 师傅已经真的不在世上了。师傅卖了自己
红有光是极为矛盾的，她想让红有光早死， 的房产，把所有的钱留给了他。

又不想让四九没有了爹，更不愿意让红有 办完师傅后事，四九回到了故乡。岁月
光知道四九是他的儿子。 的流逝给四九的变化，就是思念越来越像
四九爹这个杀猪的不想杀人，他准备回 一团乱麻，阿妈是否还活在人世，还有那
矿山去，好歹自己也是吃让多少人羡慕的 个大伯，四九心里说，大伯啊，你们在哪里？
国家粮的人。夜里，四九爹百无聊赖的准 带着我阿妈回来吧，我不会怪您了。
备上床睡觉，胖猪婆却推开门进来了，坐 四九回到了村里，最惊诧的是村里的干
在四九爹床上就脱衣服，四九爹有些惊诧， 部竟然还是红有光，从大队到小乡又到村，
看到胖猪婆白腻腻一堆肉，心开始狂跳起 二十多年，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烧了什么高
来。胖猪婆说 ：你要是个男人，你就上，算 香。山村的一切还是那样的平静，不同的
我替红有光还一笔孽债。四九爹男人欲火、 是村子里也有了好些钢筋水泥建成的高楼。

复仇之火“喷”的一下点燃了，心里骂道， 红有光也真是带头致富的模范，他的家不
就算只是在一堆肥肉上打滚，老子也认了， 断扩大，四九的家，还有原来的生产队的
他冲上去，把胖猪婆一掌推到在床上。这个 那个“红旗广场”，都成了红有光面条厂。
女人的到来，足足让他推迟了十几天的上 四九的眼里冒出火来。他在田三窝棚边
班时间。要走的时候，知道胖猪婆已经怀 那棵老树洞里翻出了父亲留下的那把杀猪
了他的种，这就是那个泡肚腩。而田三这人， 刀，锈迹斑斑的刀子，经过石上一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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