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 - 银生文化2017年第2期（总第70期）
P. 10
·花开无语，花落无痕·杨洪江
在这期间，叶晓佳曾收到过石磊的几封信， 再说初一开九门课，叶晓佳一个人就包揽
其中包括一张照片——这原是毕业时手头没有 了三科。她每天都忙得够呛，真的连写信的时
说好补寄的，她也没想太多就遵守诺言给他寄 间和闲心都没了。
过去一张。当初王莉周末来玩时，闲谈中也提
起过他，作为同班同学，他们自然是通信的。 再后来，有了工作的叶晓佳身边自然不乏
王莉还说那位“大姐大”一直来信，追问她当 追求者。在那些边远山区，各单位几乎都是男
年在飞机场上开玩笑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多女少，哪个单位有女孩子分来，所有单位的
人便都关注着，特别是那些大龄青年们，更是
王莉没有说她的选择，叶晓佳也没有过问 喜形于色，自认为是机会来了。其他行业的人
这件事的结局，因为在她的心目中，早就把石 说在乡下，最多也就是在乡政府旁边 ；教师的
磊和王莉定位为标准的一对了。她想当然地认 行业则更为特殊，足迹几乎遍及村村寨寨。因
为 ：王莉与石磊同班三年，彼此的了解与交往 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几乎就有学校，有学校就得
自然多一些，王莉在言谈之中似乎也觉得那人 有老师，所以有些地方居然是一校一师。当然，
还可以 ；加上“大姐大”的推波助澜，他们走 学校领导再难也不会将女教师分到那些山高皇
到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帝远的地方。
那 时 同 学 间 通 信 的 很 多， 刚 刚 踏 入 社 会， 当初，叶晓佳和王莉刚毕业时，先到中心
大家都还保留着学生时代的热情和单纯。每个 学校报到等待分配，在开会学习之余，就听几
周末，乡上邮局送信的李大叔总是少不了要给 个孩子娘饶有兴趣地讲教师的奇闻轶事。
叶晓佳捎来几封信，写信的男生女生都有，内
容不外乎是说些怀念学生时代的美好，埋怨工 一是有个男教师大概是想媳妇想疯了，就
作环境的边远落后，感叹远大理想的破灭，更 用复印纸写了一扎信，将开头称呼的名字换掉，
多的还是内心深处的失落与孤独寂寞。叶晓佳 给本乡的未婚女教师一人寄一封。到假期开会
也免不了要一封封地回信，说些不着边际甚至 聚拢时，不知是谁无意中先说起这种奇怪的信，
违心的话安慰对方——她自己也失望苦闷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才真相大白，于是所有
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改变现状，但她知道不能 人都觉得像吞了绿头苍蝇，对这种“遍地撒网，
把这种消极情绪再抛回去丢给对方，总得说点 重点拿鱼”的把戏感到恶心，就算先前哪个女
积极向上的话语，诸如“逆境成才”、“面包总 教师对那男的有点好感，这分钟也全都如轻烟
会有的”、“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之类的 似的飘散了。这件事最终被传为笑柄。
名言，哪怕不是自己的真心话也能给对方一点
点鼓励，否则写信就失去了意义。周末李大叔 二是有所村完小刚分去一个女教师，其他
来的时候，叶晓佳就把贴好邮票的信交给他， 村的几个男教师周末就跑去看，可是谁也不好
让他帮着寄回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是大 意思先走进学校大门。在他们你推我让之时，
家都逐渐适应了环境，不再像刚毕业时那样脆 那女老师刚好出门倒垃圾，看见几个陌生人站
弱孤单了，于是来信就逐渐稀少了，同学间的 在门外就问他们找谁，几个人面红耳赤，吞吞
联系也逐渐变淡了，叶晓佳也就没了石磊的音 吐吐地说不上话来，其中一个见大门旁边倒着
讯。 一棵弯弯扭扭的老树，就灵机一动说他们是乡
上林业站的，是来考察那棵古树的——其实那
棵树一点也不古。那女教师见几个人神色张皇，
8 201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