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 - 银生文化2015年第5期

·扯脚·三月雨

干部，还不如提拔我老罗，给我当书记，我家老婆 几个小女工就够用了，自己却跑回村里去种柑桔，
娘当乡长，哈哈！这就板扎死了。”罗柚行笑起来像 没成想柑桔卖到外省，赚了大钱了，他于是准备扩
咳嗽，但他在说完话后总是要笑几声，既滑稽又让 大生产。
人不解和给人留下同情。
可能就是因为遗传，钱宝贵一个人经营食馆生
张市中出身苦，他妈生他时靠跟邻居借的两升 意，很得心应手，当时的钱宝贵也是长得很城镇户
苦荞面养大，后来小名就叫做二苦荞。但是，不到 口的那类，竟然嫁给一个农民后代不说，还是孤儿
两岁，他还是成了孤儿，只好寄住在大伯家，最后 的张市中。张市中不觉笑了起来，一切不过如此。
几乎是吃百家饭硬是到高中毕业。高中毕业高考名 她经营上有一套，对坐着吉普车来的乡干部，就特
落孙山，只好跟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背起马桶包到 别的客气，屁颠屁颠忙前忙后。首长们去后面的小
处闯荡，贩香烟、卖难民服。马桶包，插杆称，走 平房活动谈工作，驾驶员就蹲在钱宝贵面前，有时
南闯北无人问，最北到过漠北，最南到过三亚，真 也打情骂俏，还将卖给其他客人的鸡肉中好吃的肉
是读书不如闯地方，在同学还在象牙塔练功夫的时 都挑出来，火烤出来，十分客气地端来给驾驶员品尝。
候，他和战友已经淘到第一桶金。 曾经和张市中背过马桶包的就把钱宝贵这些事说给
张市中，说看着这钱宝贵怕是对乡政府驾驶员有好
可是，张市中还是回乡来了，这些，并不是他 感。张市中笑，我对唱《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的孟
不想走南闯北，都是缘于那个过去看都不敢多看一 庭苇也很有好感，结果怎么样，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眼的国营食堂掌勺师傅家女儿、待业青年钱宝贵。 马桶包说孟庭苇太遥远了，跟你家钱宝贵不是一个
因为，他和钱宝贵的一次意外邂逅，两人就结了婚。 段的，孟庭苇小巧，是抓在手里怕掐死，放在手心
婚后一起在坡脚开了一家食馆，最初就是卖木瓜鸡， 怕飞了，钱宝贵稳重富态，是把什么都大集中在一起，
这种菜肴没有半点技术含量。杀几只鸡，砍成小块， 所以就成了大面积好看的那一种，不好的是钱宝贵
酸溜溜的木瓜破成小块，放在一起煮汤锅，然后再 的头发对于男人来说长了一点，对于女人来说又短
加上花椒、盐巴、辣椒。食客也简单，就是每天坐 了一点。张市中说这叫会做生意，这样下去不富都难，
客车经过这里的那些灰头土脑的、手头也没有几个 说完扇了马桶包一巴掌，两人后来好像就没有往来
大钱的人。在这里开饭馆的技术绝活是和客车驾驶 过了。
员搞好关系，这关系也简单透顶，就是驾驶员每次
吃完饭不要钱不说，还要送上两包烟，有时也送一 村改委的时候，张市中被选为村长。村长虽然
点鸡蛋什么的土特产。 官太小，但张市中一下子如鱼得水，把这个村的柑
橘生产做得风生水起，墙里开花墙外香，县里没有
这钱宝贵好像天生有食馆情结，公路从坡脚改 多少人知道，他凭着过去走江湖时的朋友，一下子
道山顶后，张市中靠着这些灰头土脸的人，也已经 把销路打到外地。
是赚得钵满盆肥，索性就把食馆迁移到坡头。坡头
是一个原来叫做二道班的地盘，后来二道班迁走， 生活就是这样，一个人偶然遇到的人或者偶然
地盘卖给张市中，房子也上了个档次，客人也不仅 遇到的事，看似平常，但可能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
仅是那些坐客车来的了。所以，张市中在后面的老 运。这一年摘第一只柑橘的那一天，县领导来视察，
树枯间盖了一些相互不见面的平房，这就有档次了， 这个县领导是外面派来的干部，特别喜欢地方小吃，
一般人是进不了的。 他到什么地方都要考察地方特色，乡领导也不知这
县领导爱不爱吃，就把他领到二道班食馆来吃木瓜
不久，张市中觉得开食馆一个婆娘钱宝贵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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