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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的遗憾

发布时间:2017-04-20 17:30:03 来源:未知 点击: 收藏
雨,下得太过痴缠,如泣如诉,缱绻不欲离去。记忆里的老人停留在丫头年幼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可穷了,丫头可闹腾了。依旧是雨天,放学了,

 

雨,下得太过痴缠,如泣如诉,缱绻不欲离去。
 

记忆里的老人停留在丫头年幼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可穷了,丫头可闹腾了。依旧是雨天,放学了,她打着花雨伞,跟着同学走在一起,小伴说:“咦,你家里不从这里走的呀!”她光脚重重地踩在地上,溅起一滩泥浆,高昂着头说:“从这也能到我家。”而后,他们在雨里打闹着。
 

那时的丫头,很费伞,因为她很淘气。其实,当时,同龄的孩子们都很淘气,他们总是不好好地撑伞。右手拿着伞,从下面顺着左上的方向抡一圈,伞就“翻鸡枞”了,再拿着伞从下面往上一顶,伞就恢复原状了。这个游戏他们很爱玩,所以,他们的伞寿命都比较不长。
 

终于,走到一个路口,“我要从这里去了!”丫头跑着告别,也不怕摔跤。她“咚咚咚”的跑到大木门前,而后,使劲一推,跑进了“家”里。“咦,我妈妈今天没来吗?”她喏喏的问。“没来,放学了?回过家没?”她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还没吃饭吧!老婆子,去,给丫头热饭去,再放个鸡蛋。”鸡蛋,天!丫头觉得幸福来得有点让人好头晕。天知道,她家只有两只鸡,别人送的,下的蛋,母亲总说,“要留着,给老母鸡抱,以后你才有鸡蛋、鸡肉吃。”好吧,她总是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偷偷打开柜子,小心翼翼地端出米盆,数鸡蛋,不过,她是这么数的:“一只母鸡,两只母鸡,三只母鸡……”
 

仍然是雨天。雨天的母亲是较为得闲的,她总是拿出采回来晒干的茶叶,放在簸箕里,细细地挑起“黄叶子”。而这次,母亲早已挑完了,所以她带着丫头去串门了。
 

老人抱着孩子,说:“丫头,你要好好读书。”
 

丫头脆生答道:“好!”
 

老人问:“那丫头以后读完书要干什么?”
 

“工作!”丫头不假思索。
 

“工作干吗?”老人接着问。
 

丫头偏着头想了想,答道:“挣钱。”
 

“哦,挣钱,丫头以后要挣钱!那丫头以后能不能分我用点?”老人揶揄着问。
 

“能!”丫头高声答道。
 

“每个月给我五十元好不好?”老人轻轻用头顶了顶丫头,问道。
 

丫头忙抓抓头,扒扒手指头说:“不!我一个月给您100元。”
 

而后,大人的笑声、小孩的打闹声在这个雨天里传出很远很远。
 

丫头总是喜欢到老人家里吃饭,因为鸡蛋,因为腊肉,也因为一块腌豆腐,一把酸腌菜……丫头都吃得很香,她愉快的童年记忆大多停留在老人的吃食里。丫头也履行着她的诺言,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丫头终于工作了,而老人也老了。他得了一种病,吃不下饭了,从年前到年后,一直在家里吊着一口气,为啥?他的小儿子今年做房子哩,他要等着看他的小儿子把家搬进那栋二层的小洋楼里……他不能倒下!
 

清明雨,心生凉。老人走了,终究没有等到丫头的每月“一百元”,也没有看到小儿子搬进洋楼里。
 

清明的炮仗声,好生热闹,老人便是在一片热闹里,闭上眼,离去。这雨,下得更是痴缠,更是眷恋。(李鸳鸯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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