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巴山和通鼻子山的故事

朱家富  摄
 

早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一缕金色的光也穿透浓密的森林射向无量苍穹。白雾蔼蔼的无量山系，仿佛仙境一般。这缕霞光一点点地穿过茫茫白雾，无量大地终于沐浴在温暖的霞光中。如果此刻，你正站在无量山主峰上。你看，在无量山主峰的东南方向，有一支山，非常奇特—高大突兀、雄峻险秀的山峰中间却莫名地空着一个大洞，好像是被谁的箭射穿了一般。霞光从这个洞里穿过，照耀到其他的山峰上，别有一番景致。这支山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通鼻子山”。然后，你再转眼往无量山主峰的西北方向看，也有一支山，更是让人惊诧不已，好好的一支山，它的正中间却好像是被谁直劈了一刀似的，刀锋平滑直下，一直劈到山的半山腰却又戛然而止了。远远地看它们像是两支挨得很近的山，若是你走近细瞧，其实它们却只是一支山，只不过是山的正中央被劈开分成两半，下面的山体还是连在一起的。要是你再细细地瞧瞧，似乎还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被劈的痕迹呢！漂亮俊秀的一支山因为这直劈的一刀，凭空少了些许的灵秀。这支山也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丫巴山”。究竟这两支山为什么这么叫？据说，其间还有一个优美的传说呢！
 

相传，很久远的时候，这两支山之间曾经恩怨几千年。
 

很久以前，地球上还没有人类的存在。整个无量山系中有很多支山，每一支山上都有一个神灵，谓之“山神”。它们统管着各山的大小事务。其中无量山是最高最大的一支山，无量山神也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山神，它在众山神中最有威望。其他的小山神们都非常佩服无量山神的为人。为了统管好无量山系的诸多事务，山神们商议决定要推选一位最有权威最有实力的山神来担任它们的大神。众山神们通过投票一致公推无量山神为他们的山大神。于是无量山神就答应众神的要求统管着无量山的各个分支，没有谁可以违抗无量山神的旨意。很久以来，山神们都习惯了无量山神的统治，几千年来众山之间相安无事，其乐融融。
 

无量山的前方，有一支山，也是高大俊秀，笔直的峰尖几乎可以和无量山并肩比高下，只是峰体比起无量山来更瘦小单薄了些，与雄伟峻拔的无量山相比还是稍逊几许。起初，该山与众山也是和睦相处，甘愿无量山大神主宰自己的命运。这“人心不足蛇吞象”用在神的身上也不差多少。它依仗着自己的天时地利，经常在无量山神的耳边好话不断，阿谀奉承。时间久了，无量山神也非常信赖这支山的山神，以后但凡有什么旨意，不再亲自出马，而是让这支山的山神代为传达。
 

其实，这支山表面上对无量山大神毕恭毕敬，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它早就觊觎无量山大神的统治地位，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实力无法和无量山大神相抗衡，暂时没有机会造反而已。但私底下，这支山借着自己和无量山大神常常接触的机会，它就在一些小山神面前虚传无量山大神的旨意，说什么无量山大神打算封一些小山神为头领，以便更好的打理各山间的事务。它不断承诺给那些小山神们，一定会在无量山神面前给它们穿线搭桥，保证让这些小山神们当上头领。这样一来，被这支山神拉拢的小山神也越来越多。更有可恶的，这支山的山神居然在夜深人静，各山神都睡熟的时候，悄悄地指使它的臣子们挖周围的那些小山，一晚一点，一晚一点地挖。最后，它把周围几支小山都给完全挖到了自己的山上。到此这些小山们活活地被这支山给吞并了，那些小山神也只得归并为它的手下。 
 

其他周围几支山的山神看不惯这支山山神的做法，也曾多次在无量山大神面前说起它的种种不是，但是无量山大神根本不相信这些谣传。它认为这支山根本不可能背叛他，因为他相信它的威望完全可以压住其他任何一支山，至今没有谁胆敢背着它使小动作。这样一来，这支山在无量山大神的庇佑下，更是为所欲为。
 

渐渐地，用惯用的伎俩，这支山吞并了越来越多的小山。终于有一天，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和无量山大神一比高下。因此它不再把无量山大神放在眼下。至此后，在无量山神召开众山神会议的时候，它更加地对无量山神肆无忌惮，它甚至扬言要吞并所有的无量山系，自己来当新的无量山大神。到这时无量山大神才明白，当初各山神们对它的提醒是对的，可是现在已经为时过晚，无量山大神只能任听这支山山神的摆布。而其他的山神因为势单力薄，对这支山的山神的行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后来，在无量山西面的那支山的山神，实在看不下去了，它决定拿出行动来。它为人一向老实本分，平常在无量山大神的山神会议上几乎不出声，大多时候都是不折不扣地完成着无量山大神的旨意。在它的眼中，无量山大神就是众山的大神，威严可敬，神圣不可侵犯。现在，居然有这支山敢对它的神不恭敬，它必须出击了。
 

这支山为这次行动准备了很久。只要有时间，这支山的山神就在磨一支箭，磨一段时间就把箭擦亮搭上弓往远处的树上射射看，然后又跑去看看箭射的深度如何，不满意了再回来再磨，几次反复不断。直到有一天，箭以飞一样的速度射向远处的树并且穿透大树飞了出去，这支山的山神才满意地收回箭收好弓，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过了几天，无量山大神召开山神会议，它觉得自己慢慢地力不从心了，想选拔一个新的山大神来代替自己更好的打理无量山系的各项事务。它让众神们商讨一下究竟选哪支山的山神更恰当？相比较，众山中，除了无量山之外，也就无量山前面的那支山和西面的那支山的实力更强些，它俩旗鼓相当。这时，有神提议选前边的那支山，也有神提议选西边的那支山。正在众神热烈地讨论究竟选谁为它们新的山大神的时候，前面那支山的山神忽然一个箭步跳向无量山大神，用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剑直指无量山大神，威胁无量山大神让位，并让其他的山神们选它为新的无量山大神。而无量山大神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缩着头弓下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乘这支山不防备，西面的那支山的山神，悄悄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弓和箭，从后边看准那支山的上端，稳稳地狠狠地射出了那支锋利的箭。一箭穿透了那支山的鼻子，也不知飞向哪里。那支山的山神手中的剑也被震落在地，神也倒下了，只有它鼻子里的血汩汩直流，一直往山下流淌……
 

西面的这支山的山神赶紧过来扶起无量山大神。然后召集其他的山神们过来，选了一根粗粗的钢绳共同努力让其穿过这支山的鼻子，给它死死地打了个结。众山神害怕这支山再造反，又拿了八根更粗的钢绳拴在那根钢绳上，让周围的几支山各握一根钢绳，只要这支山稍微不老实，它们就从各个方向使劲拉钢绳，钢绳一拉这支山就疼得嗷嗷直叫，那个被射穿的洞也因为四周的钢绳拉来拉去的缘故，变得越来越大，于是众山神就给它起名叫“通鼻子山”。
 

这事以后，众山神依然公推无量山神掌管众山，然后选举西面的那支山的山神为无量山系的二大王，辅佐无量山大神打理各山之间的事务。之后无量山系风平浪静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往往平静的湖面下其实更加的风起云涌。虽然通鼻子山被射穿了鼻子后又被几根钢绳牢牢地牵住，它不能多动弹。可是这雪耻它不会忘。被通了鼻子的山根本不甘心就此被牵制，被奴隶。它在悄悄地蓄积力量。越王卧薪尝胆，十年不晚。
 

几百年以后，通鼻子山的山神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有一天，它突然发现摔着它鼻子的那根钢绳因为年代已久，加之经常被其他山神们从几个方向拉来拉去的，这股钢绳已经被磨损得钢丝直露，看样子不出多久就要断啦。它决定乘着其他山神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悄悄地磨钢绳，等钢绳彻底磨断后，它也就彻底自由了！
 

可惜好景不长，通鼻子山的山神尚未实现它的愿望，它的阴谋就被发现了。有一天晚上，它又趁山神们睡熟后，开始悄悄地磨起钢绳来，估计是就快看到胜利，它实在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几百年的雪耻就快完结了！“擦擦，擦擦，擦擦……”动静一声比一声大，这声音就顺着钢绳传到了其他山神那里。众山神发觉不对劲，连忙从四面八方赶来，一看!嘿！拴着通鼻子山鼻子的那根钢绳差点就被它磨断了。好险！
 

众山神着实教训了通鼻子山一顿。又商议，决定重新给它换一根更大更粗的钢绳。并且在通鼻子山的四周订上很多钉耙，把山脚固定起来。这样一来，即使它磨断了钢绳，被订紧的山脚也挣脱不了。想逃再怎么也逃不了啦！
 

通鼻子山吃了两回死亏，知道硬碰硬是不行了，它决定另想法子。它转而改变原来飞扬跋扈的作风，它开始在无量山大神面前检点自己以前的行为。它说，以前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无量山大神才是无量山系的真主。今后，它要痛改前非，好好地孝敬无量山大神，甘愿为无量山大神效劳。
 

无量山大神是个善良的大神，经不起通鼻子山神的花言巧语，也认为应该给它一个改过的机会。就劝其他的山神们把通鼻子山山脚的那些钉耙去掉吧。众山神也以为通鼻子山改过了，就答应把钉着通鼻子山脚的那些钉耙统统去了。但有一个条件，就是通鼻子山不能再呆在无量山大神的身边了，它们要拖走通鼻子山。它们害怕失去钉耙钉着的通鼻子山说不定哪天又会磨断钢绳对无量山大神不轨。无量山大神答应了众山神的要求。
 

通鼻子山去掉那些枷锁，身心轻了很多。被压制多年的通鼻子山，其实内心从未放弃过复仇的愿望。它虽然不能四处游动，但以前的山缘关系也是有些的。总有那么些山，还是愿意听它差遣摆布。它指使一个山神给它准备一把锋利无比的剑，要短小但又要威力无比。该山神照做了。
 

不久，由西面那支山的山神牵头，总共有四支山牵着通鼻子山往无量山前移动。因为西面的那支山更大更壮实，它站中间，用最粗的那根钢绳拉着通鼻子山的鼻子，吃力地往前方一点一点地挪动。通鼻子山呢，历来比其他的山更高大峰尖更尖，虽然是被其他山拖着，也不妨碍它鹤立鸡群。终于，在一个上坡的地方，众山都忙着拉钢绳的时候，通鼻子山看准机会，拿出早已藏着的那把锋利的剑，凶狠地往正前面那支山的头顶上直接刺下来，“啊！”一声犀利的声音顿时响彻无量山系的上空。西面的那支山手中的钢绳咣当一声给砸到了地上，它再也走不了了。而通鼻子山也是，刺到一半的时候，可能是用力过猛，被拴着的鼻子被拉到了！“哎呦！”一声，它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地掉在了地上。叮叮当当几下子，就跌入了之前它流下来的那些血液中，不见了。
 

现在，这些山再也无法移动了。西面的那支山因为被正中刺了一剑，凭空分成了两半，而下半部分却还是连着的，它无力地低下头擦拭着不断流出的血，而通鼻子山也因为用力过猛，它那被通了的鼻子旧伤上又新增了伤，一股子鲜血更是哗哗地从它那高高的峰尖上直留下来，渐渐地两股血水形成了一条淙淙的溪流，流淌到通鼻子山的脚下形成一个大湖，也因为通鼻子山手中的剑也落入湖中的原因，它被后人们成为“无量剑湖”，而通鼻子山鼻子上不断流淌的血，一直都没有停歇过，好似帘帘飞瀑，天天直泻而下，这剑湖风光非常壮观，气势恢宏。
 

至此，通鼻子山、西面的山和其他拉它的那几支山都不能继续前移了。西面的那支山就定死在西北方向，因为从中间被刺的那一剑把它的上半部分分成了两个丫杈，就像是树丫巴般，后人们就依此称这支山为“丫巴山”。而通鼻子山也仅仅是前移了一小段距离，落在了无量山的东南方向。从此，通鼻子山和丫巴山两相遥望，一支在无量山的东南方，一支在无量山的西北方，恩怨几百载。仿佛后人都还能从它们的山形中看出幽怨的目光。
 
口述：孙志坤
整理：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