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埂坝村

发布时间:2013-06-20 14:41:52 来源:未知 点击: 收藏
我奶奶正做着美梦的时刻,我出生在埂坝村。我们的村子有山有森林,有许多梯田,就有了许多的田埂,还有很大的坝塘,其实那是一个湖,里边四...

我奶奶正做着美梦的时刻,我出生在埂坝村。我们的村子有山有森林,有许多梯田,就有了许多的田埂,还有很大的坝塘,其实那是一个湖,里边四季都有充足的水。房子在半山上,梯田的下方有一条河,河岸有绿色的草地。

 

从我出生已经在埂坝村生活很久的时间了,可我觉得自己还很小,我想弄懂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并非在表层生活里。

 

我走在一条小路上,看到对面走来一个人,他一身白衣,面目清秀,他向我微笑,他的笑好像会释放出月光,清凉而温柔。

 

生病难道要那么长时间吗,身体将越来越不好,那么心情呢,也会越来越差?我无缘无故地对他说,又像对自己说。他轻轻地用手抚抚我的头发,说什么样的处境都会碰到,不要怕,白天有阳光,把人照得头晕,月光的夜晚不热闹,同样也是人生活的另一种形式。

 

这时大树上的一片叶子轻轻地飘了下来,落地时也很安静,白衣人将叶片捡了起来,放到我的衣兜里,他说落地的叶片也有一种清香,你要好生去体会。我觉得他的眼睛很深奥像一湖秋夜的水,我想要他拥抱我,又怕他的拥抱让我会更加寒冷,怕我一时的瞌睡让他把我带到深秋的湖底,我在埂坝村常常出现这种奇怪的生活。

 

人世间许多的事是我们无法解释清楚的,因为我不要合群,使得我的生活更加地多方多样,我常经历到也许别人不太会经历的事件,看到别人极少看到的景色,我不仅可以同世俗的人交往,同山水树木、花鸟鱼都可能对话,并成为朋友。

 

我常感到累,很累,甚至一个小时就得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有时吃了酸辣的食物胃会痛,有时吃了甜食就会发痧,自己用手把心口常常揪红,还得擦上清凉油和风湿油。我有病的身体里附着一个奇异的少女灵魂。讲到这里的时候我又想呕吐了,我很乐意到外地去走走,每次都是在买到车票的那一刻就出现心翻的症状,为此我常常被人笑话,人家都认为我是找得着怪的怪。

 

天又下雨了,越下越大,它们将我奶奶叫我撒到地里的菜籽活活呛死,数次撒上数次呛死,害得我和奶奶吃不上小绿菜。

 

我和奶奶常因为口太淡,需要吃食一些辣椒,可我连青白小菜都难得种活,还种得出种辣椒吗,日子长了,我养成了偷辣椒的习惯,被人撞见了十二分地尴尬,我主要是为了奶奶,不是只为自利。说起来做这样的小偷实在不划算,一次不可能偷多少,一次不可能吃下多少,这是经历生活的一些个小顺序走出来的,我总在为这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可怜自己的这双手,对辣椒也就产生了又爱又恨的感情。

 

有些事是我们人生命在运行时最真切和具体活动的存在,可往往被我们忽视了,人们总是弄出一些事件来玩弄自身,似乎只有这样才是高级的,忘记了自身最根本的东西。比如我们埂坝村,只有村长家的孩子在城里做了官才算个人物,而我们其他人如同种在地里的萝卜青菜一样普通,许多时候普通的东西才是基础和根本呢。

 

我的许多想法并不是从那儿学来,不是从书本上学来,更不可能是去听报告听来的,因为我生长在埂坝村,几乎是不会去听什么报告的,城里许多人在听一个人讲话,我以为台上那个一定是害了多话症,台下的众人莫非有那么多傻子?

 

今天傍晚时分我在地里摘了一个西瓜,奶奶到亲戚家去了,要去住几天,我一个人太干燥了,想吃西瓜,不是切着来吃,把它一分为二,然后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吃,像吃饭一样吃西瓜,西瓜就是我的晚饭和夜宵,我的身体我的胃口我的心情需要这样,只有我独处的时候才好来实现。

 

有时我想一夜不睡觉,一夜地吃西瓜,我想同一个健康快乐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他会讲有意思的话,爱笑和喜欢步行,他能够珍爱理解真的生命、生活,能感受到我对活着的热情。我的要求太高?我一直独处。

 

我们这儿太阳总是来得很早,他好像特别喜欢这片土地,来得早,回去晚,埂坝村的人脸面都晒得黑黑的,偏偏我们这儿的人认为黑皮肤不好看,村长在城里做官的女儿例外,她的脸红白红白的,不知用了什么换肤术,听说她小时候可是一个黑脸妞。村里的人认为埂坝村的太阳同其它很多地方的太阳不是一个,特别是城里的太阳怎么可能与我们的是一个呢。

 

太阳晒黑我们的皮肤的同时会不会将我们的观念和行为也烤黑了呢,如果黑成夜晚,那我们还有分辨青红皂白的能力吗?我的这种想法只能跟一些少年人讲,如果跟奶奶讲,虽然她爱我,不会骂我,大概会觉得不好理解吧,如果村长知道,一定会骂我是吃饱了没事做。

 

我没有白吃埂坝村的粮食,一直在做一些事,白天我在森林里捡拾那些各种各样坚硬美丽的植物子核,夜里用梨炭火烧红了锥子,在子核的心脏部位打通一条小路,然后用亲手搓出的麻线把它们串连起来,有的是一种子核的项链,有的是一串黑色的子核里掺进几粒白色的子核,有的是反过来一串白色的子核掺进几粒黑色,它们的大小和形状我也会进行搭配,有的夜晚串出一条素净雅致的项链,在月光下散发着自然美丽的光辉。有时串出形状各异色彩多种的项链,经过我用心用手的劳作它们全是生态动态的艺术品,像埂坝村的花朵样芬芳,像埂坝村果实样滋味丰富。串项链的麻线是用奶奶种在山地的麻搓出来的,这些麻线在我眼里是彩虹是雨丝,像风一样轻盈,像呼吸一样律动,我为这些麻线感动,为我灵巧的双手自豪。

 

我认为月亮是有心的,在月亮心的陪伴下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山村女人,在那一刻成为埂坝村艺术家。别以为我是为了赚钱才去串这些项链,我们的祖先早就具备爱美的品质,在没有穿衣服之前就将生动的项链戴在身上了。

 

我在阳光下捡拾的各种形状各种色彩的子核,不管是大是小,它们一律坚硬美丽。我做的项链送给那些自然而然,心怀真善美的人,奶奶告诉我,我成了一个在睡梦里会发出笑声的人。

 

清晨我们伴着鸟儿的歌唱醒来,友好的动物与我们同命,一起共享自然家园的和谐。我们懂得耕种又不浪费粮食。我们不随意砍伐森林让动物有自己的家,埂坝村流传的一句话是:搭伙吃搭伙香,独吃独生疮。

 

奶奶说有一次她头晕得慌,进城去找村长的女儿说话,找到了一塘水边,有许多人像汤圆装在碗里,白花花的上下起伏,那塘水一点儿也不清,后来有人告诉她那是城里的澡堂。

 

奶奶给我讲过,她年轻那阵,家里没钱缝更多的衣衫,人们到村子下面的河里洗澡,都是把洗好的衣服先铺在河边的草坪上晒,然后在尽兴地洗澡,等衣服干了,才又穿上衣服回家。有一回她因来不及等衣服干就得出水来,只好套上湿漉漉的筒裙,折下一片芭蕉叶, 遮住前胸跑回家。奶奶那时正值青春年华,她赤着脚,滴着水的短裙和同样滴着水珠的乌黑长发,配上前胸那片芭蕉叶,一路小跑着,当时我的奶奶真是个活生生的仙女。

 

在一个秋夜我遇到了白衣人,我惊奇他多年来一直不变的模样,总是那么一身白衣裤,总是那么年轻。他很优雅地伸过手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是一种凉凉的感觉,他身上有一种淡淡如风的气味,我对他说我老了,他说你的心不老。他那样的人模样是永远年轻的,而心是会老的。我使他的心不会老去他很感动。我说我一直在自己的内心保持着不灭的童心。是童心!白衣人感叹着。我们拉着手走过一道朦胧之门,来到一条小河边,坐在岸边的草坪上,这不是我们埂坝村的小河吗?他说是的,只是你的肉身此时还睡在你自己的房间里。我们的交往非常地安宁和温情脉脉。

 

我告诉白衣人明天这个时候我请你吃炒板栗怎么样?他微笑着轻轻回答:好啊,我不是吃,只是品,闻气味的。我说是这样的呀?他回答是的,你还得给我带一瓶清水来,我吃过东西要漱口,并喝一些清水,不会让口腔留下一点气味。我对他说你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芳香,他回答这是因为你,只有你这样永远有一颗年轻心灵的人,才会如此呵,我对于其他人无色无味。我把头靠在他肩上,他伸手搂着我。第二天该起床了,我还一有点想睡。

 

一清早村长来到我家,说从外地来了几个摄影师,他们要来拍摄我们的村庄,你带着他们转转。

 

摄影师们拍我们的房屋时,特别喜欢老房子,那是因为我们的老房子有年龄有故事,使他们感到特别有味道。他们认真地用相机刻画我奶奶满脸交错的皱纹和满头白发,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能力通过我奶奶的皱纹通向她沧桑的经历,能否与多年前那个年轻美丽的女孩相遇,能否读懂如今那颗丰富多彩的心灵,那是一种高贵的灵性。他们是否知道那满头的白发是另一种芬芳的花朵,我建议他们将有刻画奶奶白发的照片命名为——芬芳白发。他们之中有一位瘦瘦的摄影师,他听见了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来自我的内心。这人有点特别。其中有俩个摄影师,看来他们的技术很不错,长年累月的职业拍照,使他们成为师傅。我观察他们拍摄的过程中知道了他们是在为别人拍摄,想必是受有权有钱不用动脚也不用动手的人的指派而来,他们拍下的场景和人物是我们村里俗俚俗气的那些画面:村长的女儿回家,穿着高跟鞋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村长家饭桌上的鸡大腿,小炒的盘子上漫出来的油,黄色杯子里曲味浓浓的高度酒,镀着金边的碗,上了红漆的筷子。还有村长胖胖的手指拉着老婆那鸡爪一样的手臂。而另外几位摄影师很普通,他们有时跟紧这俩位拍摄,偶尔也紧跟在那位偏瘦的后面拍摄,他们的拍摄都跟在别人的后面。

 

这些摄影师的拍摄在进入森林后,好象才统一地生动起来。我们埂坝村的花草鱼虫,鸡猪鹅鸭因为他们的到来热闹欢快起来,也让摄影师们的眼睛和手脚不亦乐乎。他们拍下我们会唱歌的河流和浪花,不知道他们是否听得懂河流的歌唱,我甚至不希望他们听懂,我不想让外人分享属于我们的幸福,我有时会有这样的心眼生出来。记得白衣人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小心眼,幸福要有人分享才会更灿烂,白衣人是生活在月光下的,他在热爱月光的同时也许更能体会到阳光的温暖和芳香。

 

摄影师们有的喜欢拍大山、森林、河谷、田野和村里的人物。有的喜欢微距:小花草、小虫子、水滴里的风景,这是喜好和性格区别呢。

 

如今的摄影设备已经很先进了,摄影师们都备有很大的背包来容纳摄影器材,一个相机配有几个镜头,相机有机械的、数码的,牌子也多是尼康和佳能。摄影师们给我讲相机和电脑是有大脑的物件,它们的技术达到了超人的水平,它们可以任意地连接和拆装照片,可以把我奶奶满脸的皱纹清除无遗。天呐把奶奶的满脸皱纹消除了,那不等于掠走了奶奶的灵魂吗,那还是我奶奶?我告诉摄影师们,我想用最原始的方法为埂坝村为我奶奶照下最原始最真实的照片。他们建议我买一小台憨包相机,并且是国产的凤凰牌,在江西生产的那种,不超出二百元人民币就能搞定。奶奶允许我卖掉她饲养的两只下蛋母鸡再加上数十扎土鸡蛋,我把手中的钱数了又数,把它交给进城去买香烟的摄影师,换回了我现在手中的这台一片米糕大的憨包相机,它只需举起来对准要照的场景和人物,按下快门就可拍下原始的照片,在我们村庄我已经很满足了,除了参加种田地外,会有一些事,并有那些属于自己的经历。

 

在最近一小段时间受村长的指派我还得跟随摄影师们一段时间,有一百多个富人开着五十几辆赛车要到我们埂坝村展开一场雨林挑战赛,我得带他们到场地赛道去拍照。天还没亮开,摄影师们就吃完了我奶奶蒸熟的白薯,忙着去占领拍摄的有利地点。

 

在赛车开往的前方,有八九个赛道。道中有沟渠、田埂,考验车手操控平顺能力。有的赛道在河面有较大的石块考验车手面对大石头的通过技巧等。我们全村男女老少全部出动去看热闹,在一天之中看到了各式赛车。看到了许多新面孔和新鲜事,心情被朦胧激荡着睁大了双眼。不到半天我的双眼已经酸痛难耐,没有一把青菜一把辣椒的收获,我同样处于朦胧的激越和劳累中。在山林沟谷中赛车轰鸣,人声满山,这时鸟们都躲了起来,只有大胆的虫子和飞蛾们在人的脚下穿越,在人面前飞舞,雨水也赶来凑热闹,雨停后,阳光射进山林沟谷闪动着青春般的热情。有人手持一枚硕大的铁质或是塑料的大喇叭,大声介绍着特色赛车手的名单,这些人的名字似乎都很庄严, 不像我们埂坝村的名儿,唤作三狗、四蝶的,当然我们也有好听的名字,我叫淡绿,我堂姐叫紫雾,我表弟叫阿果。不说名字这种代号了,我们此次认识了那些车手的真能耐,车手们车人合一,操控性强,其中还有一位年龄较大的车手,他在一群小伙子之中很出众,他的头发都已花白,听说都快当外公了。

 

其中有十三个广东人,从马来西亚赶回广州改装了6辆越野车,从遥远的广东风驰电掣地赶到埂坝村,他们之中的那个11号车手真是好身手,他意气风发,动作矫健,在赛车行进中他两眼炯炯有神,像一个出征的英雄,我用手中的傻子机为他照下了最真实的写照,摄影师们说我用低能的相机照出了一张好照片,可喜。11号车手永远不会知道,在山林沟谷田埂河流的埂坝村存有他最真实的写照。

 

过去的一小段时间我似乎过得热闹了一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白衣人了,我不知道他的姓名,我们不用称呼对方就能进入交谈,是属默契和谐吧,他清楚埂坝村的历史。我们相见的时光都在月夜,清风微微,空气像月光一样明朗,诗画般氛围和心灵,他说有一段时间不见,想念你了,我也是呀我微笑着说。

 

白衣人说,淡绿你知道埂坝村为什么那么美吗?在许多年前这里发生了7.8级剧烈地震,顷刻之间翻天覆地,房屋夷为平地,出现了新的沟谷,被村中人称为坝塘的湖,就是当年形成的堰塞湖,当年人们不知晓埂坝村是震中,震期延续了40多天,大小余震280余次,多少原有的生命和生活秩序灰飞烟灭,你的老祖奶是当年村中震后的遗孤,而你的老祖是来自远方的买茶人,他爱茶饮茶,买茶卖茶,他心疼埂坝村遗存不多几株古茶树,娶了你的老祖奶,驻扎在埂坝村安家落户,生根开花结果了。他们共同养育了你的爷爷,你爷爷娶了村中最美丽的姑娘,就是你现在满脸皱纹的奶奶,后来你奶奶生下你阿爹,你阿爹娶了你阿妈,后来有了你,在你还是婴幼儿时期埂坝村方圆百里又一次毁灭性的恶性疟疾侵入,无情的“蛮烟瘴雨”似毒蛇猛兽,把方圆百里的村庄及小城吞噬得十室九空,十人九亡。你的爷爷和你的爹妈全都被病魔掠走了。听完他的讲述我们彼此的手都是冰凉的,我们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对白衣人说,人生许多时候不可思议,很多始料不及的事会发生。除了天灾外,还有人祸。白衣人感叹着说:是啊,你说得对,我就是在那场恶性疟疾到来之时,年纪小小就离开了父母,当时我已经生病了,我的父母带着我连夜逃离,我母亲一路为我煎草药,我父亲用他的药箱里所剩的少许针药水给我注射,可是没超出两个时辰,我的灵魂还是被迫离开了我的身躯,父母将我的躯体掩埋在月光照耀的山林,我的双亲哭得死去活来,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双亲,我在山林中不知沉睡了多久,醒来后化作风追寻我的父母,我没找到他们,我没法适应遥远地界的气候,我又飘回了生活过的小城市,想当年我是在小城学会走路和说话的,那时的小城已是热闹非凡了,商铺云集,人群像河里的鱼群一样多。那时的茶叶早已远销,名声传得很远,大部头的书中早有记载。我的父母不做茶生意,他们是医生,据说我的父亲是从遥远的欧洲大陆来的,他是西医,我的外公是小城有名的中医,我母亲因此也知道一些药草,她是纯洁的小城姑娘,当时她顶着来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与我的父亲结合并生下了我。白衣人说到这儿流下两滴清泪,他满眼真诚地告诉我,淡绿呀,我还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星辉,我是在满天星斗的夜晚出生的,那真是花朵般灿烂的夜晚呐,当然我也是在满天星斗的夜晚从山林中醒来,开始了我在天地间的飘行,最后我还是飘回了小城,后来又飘到埂坝村,也是在满天星光的夜晚认识了你,当时我就想告诉你请你叫我星辉,这是我的名字,我怕你说我骗你,直到现在我才告诉你。是啊我是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星辉,星辉!多么美的名字,这真是一个花朵般灿烂的夜晚!

 

那个夜晚过去很久,我仍像白天一样清楚的记得星辉那晚身穿黑色长衫,领口和袖子镶着像月光一样纯洁的白边,一副旧时青年学子的装扮,不像我平时见到的一袭白衣,无论白和黑都是冷色调,难怪他对许多人事的看法那么冷静,我知道我的名字“淡绿”也是冷色,可我内心有火一样的热情。

 

我有着一颗火热的心,在在世俗社会中却难碰到让我动心的人,到了这把年纪我还未出嫁,就是村中的湖水也照不出我的心事,星辉他却无意间成了我的知音。

 

更让人称奇的是我奶奶在她80岁生日那天告诉我,她要公开她的秘密,后来又改口说是她的幸福,在村子里当她老人家的寿宴进入高潮,所有的饭桌都坐满了客人的当时,我奶奶和一个40岁的壮年人挽着手从大门口走到宴席中间,大家都不认识这个英俊的壮年人,他是一个外来人。我奶奶突然满面红光幸福快乐地放大了声音说:乡亲们这位是我的爱人,以后就住在埂坝村了。奶奶的这一举动让客人们睁呆了双眼,嘴里酒、碗中汤都泼到了地上,大家都看清楚了我80岁奶奶与她40岁爱人的真情:相拥着笑得比芙蓉花还明艳。我用心斟满了两杯自烤酒,让我的奶奶和她的爱人喝了交杯酒,那一刻整个寿宴如一锅滚烫的热白酒。

 

从那以后人们从不习惯到习惯,到习以为常,有人说见到男人找了小自己40岁的女人,没见过女人找小自己40岁的男人等等,总之很多很多的议论。我奶奶和她的爱人不去管别人的闲言碎语,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小奶奶40岁的男人能够欣赏奶奶80岁的美丽,我想是大自然,是埂坝村的山水田园、森林河谷给了奶奶涌动的活力之美。

 

此后奶奶一直美满的生活在埂坝村,直到她106岁,幸福地在爱人的怀里合上人生的双眼。

                                                                             (雷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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