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金芽”

古茶树林

正在加工茶叶的普昌润

源自无量深山的磨刀河，流过那个遗落在无量山西坡的静谧安详的村庄，这个村庄就是林街乡丁帕村磨刀河小组。村子里人口不多，46户175人耕种着156亩土地，经营着以核桃、茶叶、畜牧业为主的经济产业。2014年，磨刀河小组出产核桃30吨；出产茶叶28吨，其中，古树茶20吨；农民人均纯收入6800元。磨刀河，曾经是西边乡镇农民群众翻越无量山进景东城的中场休息点；而今，因这里清幽的环境深受人们的向往。
 

拜访古老茶树之机，我被眼前正在树上采茶的人吸引。65岁的自商莲，浅色的毛线帽遮住了灰白的头发，身材消瘦的她轻松地站在古茶树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家有22棵古茶，以前认不得，只想着修短一些方便采摘，基本上都砍短了，那些年一直跟台地茶一样卖，最近几年才认得值钱，2014年卖了1万多块呢。今年长势更好，价格也更好，只是我家劳动力不够，我也得来爬树采茶。”低矮的那棵采完了，她麻利地下树，我们忙紧张地喊她小心点，她却摆摆手说：“没事，这棵矮。”
 

采茶我也会，正想寻找一棵茂盛的茶树小试身手，却被花花绿绿的采茶女所吸引。青翠的茶叶中间，穿着鲜艳的采茶女，时而钻上时而钻下，如同鱼儿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入水底。她们高举着双手，从半空中采下伸入蓝天的嫩绿叶芽，那优美的姿势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刚伸出手想要试试那姿势摘下离我最近的几尖，那拉直的身体已经凝固了所有血液，丧失了所有坚持的力量。
 

磨刀河，河边的石头层层叠叠，自然开裂成的光滑石面上闪烁着奇异的色彩，阳光下更加扎眼，厚厚的黑色腐殖土上也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古树茶多生长在核桃地边，农户养殖牛羊，树间不种植其他的农作物，休眠季节施用农家肥，不受化肥农药的影响，似乎是这特殊的地理环境养育了这里口感独特的古树茶。
 

地地道道的磨刀河茶人普昌润，家有茶叶20亩，其中古树茶18亩。知道古树茶有独特的口感，自己研究加工，如今已成为远近闻名的古茶加工者。
 

说到普昌润加工茶叶这事，可以把2012年作为他茶人生涯的分水岭。2012年以前，普昌润一直使用老办法，古树茶与台地茶相同的加工方法，采摘加工完成后，林街街天用大蛇皮口袋装好运到街上销售，价格与台地茶没有差别。2012年，普昌润听说古树茶在外地的价格很好，于是决定自己试着加工自己家的茶叶，不断摸索加工方法，恰有外地茶叶老板听到消息后来家中走访，普昌润热情接待，并让他们品尝了自己加工的茶叶，老板评价说“加工得不错”，一句话给普昌润茶叶加工加足了信心。
 

经过不断探索，普昌润加工茶叶的技术日渐成熟，名声也随着悠悠茶香飘远了，茶叶再也不用拉到街上销售，老板直接上门拿货。上门购茶的人都懂茶，为此，普昌润还购置了一套专业茶具，有模有样地摆弄那些杯碗，让他们喝喝无量山水泡出的无量山茶。
 

“让他们品品，觉得合意的他们带走，要是不满意了也没关系，我的茶不愁销。”普昌润满脸自信地说。
 

有不少老板为争得好茶，上门驻扎，看着普昌润加工茶叶，甚至亲自加工。茶叶销路不愁，普昌润意识到古树茶资源有限，便开始广拢资源，向茶农定古树茶，春天一到，请信得过的人帮忙，与家人一同采摘。2014年加工成品茶2吨。一台湾老板为抢到第一手好茶，到他家住了一星期，亲自参与采摘、加工，完成后拿走价值2万元的茶叶，也留下了茶叶炒鸡蛋的新鲜菜品。2015年，为提高茶叶加工质量，普昌润投资2万元制作了晒棚、晒架，目前已投入使用。他说：“由于今年春季气候较往年潮湿，我仍在制作晒筛，希望通过扩大晾晒能够将今年预定的茶叶及时加工完成。”
 

分株加工是保证茶叶品质的必要条件，尤其是古树茶，不同的树有不同的口感，市场需求不同，有的要求摘得微老，针对客户需求采摘、加工，价格也自然不同。有时候，由于赶天时，需要及时加工出已经萎凋好的茶叶，没有办法跟随采茶者查看他们采的是否是同一株，有人想借机蒙混过关，将混杂的鲜叶交售给普昌润，可是却瞒不过他的眼，一看便知其中奥妙，本来定好每公斤60元的鲜叶只能以半价勉强收购，加工后标记为杂株。由于普昌润是磨刀河村民小组组长，还肩负有其它职责，这样一来，茶叶数量多了，加工的担子落在了妻子肩上。为保证磨刀河古树茶的名声，妻子更加注重对茶叶的鉴别，在普昌润忙于其它活计的时候保证预定茶叶的质量。如今，加工越做越大，已经把定株收购扩展向岩头村的古树茶。
 

像普昌润这样看准了无量山古树茶市场的还有漫湾人杜林权，以及来自下关、昆明、红河、广东等地的茶人。春季，茶芽生发的季节，他们纷纷奔来，到磨刀河租了当地农户的房屋，争分夺秒，抢在阳光充裕的日子，采摘、萎凋、加工茶叶。由于大树茶要站在树中采摘，难度大，每天每人只能采摘15公斤左右，由于人口因素，茶人们多雇工采摘，人工费每天80元，还需供一日三餐，也增加了古树茶的附加价值。2014年古树茶售价每公斤在40元至240元之间，今年茶叶长势更好，价格也有所上升，每公斤售价300元，有的特殊茶株要价每公斤高达1200元。
 

深藏无量山的磨刀河蕴藏了无数资源，冬暖夏凉的石片房、青葱的核桃林、安静的磨刀河、还有这气味醇香的古树茶，潜力正被发掘，那一尖尖嫩芽油亮翠绿，如同沙中金粒，正日趋璀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