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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作品18——王桂 城池(散文)

发布时间:2020-02-08 15:36:33 来源:未知 点击: 收藏
城 池●王桂2020年,已是不惑之年的我,遭遇着亿万国人相同的遭遇,我像个孩子样的胆怯,又安慰自己应该像个成人。有些经历只有在静静的夜








●王桂

 

    2020年,已是不惑之年的我,遭遇着亿万国人相同的遭遇,我像个孩子样的胆怯,又安慰自己应该像个成人。有些经历只有在静静的夜千锤百炼之后,方能聚合在即将黎明的天空迎接新一天到来的勇气。

 

    鼠年春节,因正值全县脱贫攻坚工作的关键期,我们的假期很短,兄弟姐妹一商量,便将乡下的父母接到县城,聚合在二姐家过年。大年三十,天气阴沉,整个天空被乌云笼罩,哪也没有一点点的空隙,其实,这样的天气持续了好几日,每天醒来,我心中都期盼着太阳照常升起。我们一边购置年货、杀鸡宰鹅,一边有空就盯着手机,所有信息都显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形势不容乐观。

 

    不记得谁说过,煎熬如同炼狱。就在前一天,武汉传来封城消息,而之前,大规模的人仍从武汉涌向四面八方。我突然地忧虑起来,这个四面八方也包括我所在的城。一家人有时激烈讨论,有时各自静下来,这个病毒,它实际上已经像头顶的乌云,除了等待,谁也拨不动它。二姐夫眉头紧锁,他的女儿和儿媳都在医院急诊科上班,已经退休居家的他和二姐,上有88岁高龄的两个老人,下有三个年幼孙子,此时,女儿仍在医院上班,儿媳也在家待命,当协警的儿子每日去值勤,但这个时候,我怎么也不能明了一个父亲的这些小心思。作为父亲,他能做的,是先顾一家人的安危而言其他。他所担忧的,要远远多于儿女。如果,每一个普通人都这样想,以个人以家庭为单位,那么这对于疫情的控制,却又是有利的。夜晚,一家人在露天的院场燃起篝火,彝族人的观念里,认为火是万事万物的起源,火能够战胜敌人、驱除害虫、除妖避邪、征服一切。心中有一些祈愿升腾着,我下意识地数了数,一家老小,围坐一起的十二人。透过熊熊火焰,我看到父母斑驳的脸庞,侄女怀中酣睡的八月大的婴孩,一切的一切看似那么平静,虽然,我的胸中有万波起伏。

 

    大年初一,我从网上的报道中了解到,多吃高蛋白有利于提高人体免疫力,据武汉一位居家观察的轻症患者自述,饮食上要多吃牛奶、鸡蛋、豆制品等等以提高免疫力,初一是食素的,不杀生,我却呼吁家人多吃几个蛋。我知道在老人和孩子面前不能一语中的,我们是一个家庭的中坚力量,沉着冷静理智至关重要。初二中午,我回了趟自己家,到门口,见到熟悉的车,原来先生和孩子从安定回来了。这个时候,眼里热热的,好像委屈的孩子寻到了依靠,悬着的心总算放到了实处。原本平淡的夫妻,也许会因为一些要共同面对的事而变得迫切需要对方,哪怕什么也做不了,在内心里,已然达成共识。一个人的城变成两个人的城。

 

    也是初二,久不露面的侄女给我打电话,听起来鼻音很重,问之得了感冒,且有一个让我更不宁的消息,几天前她们单位到扶贫村开展工作,同行的同事的女儿从武汉回景东过年,这个同事并没有说这个情况,侄女与同事同乘一辆车同一桌吃饭共处了两天,紧接着侄女就感冒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激动起来,嘱咐她不要与其他人接触,戴上口罩马上到县医院就诊。与此同时,县医院上班的侄女在家庭微信群中告知家人,医院病患多人杂,如果只是小毛病,自行上药店买药治疗。换季又逢过年,头疼发热的大有人在,可也在这关键期,人头攒动的医院本身充满危险。生病的侄女到了医院见那状况,并未逗留,到私人诊所输液几日,症状有所减轻,开了些药,她开始居家隔离14日。听从、遵从、服从,当这些字眼从我脑海冒出来,在这关键时刻,只有相信科学,方能化险为夷。

 

    初三,我们仍留在二姐家,吃过晚饭,接到三姐来电,她们一家大年二十九去了昆明,此刻,她在昆明的某幢八十几平米的居民楼,带去的菜蔬所剩无几,夫妻俩上街采买,却因未戴口罩被拒之超市门外,其实他们未尝不知,只是偌大的一个城,也会遇到不备之需。三姐说,虽只是短短几天,但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念景东,昆明上空,飞机起落声不绝于耳,她的世界定然被这声音搅乱了。任何时候,在任何人的观念里,家都是一个温暖的处所,可疗伤,可躲藏,可为自己为家人筑一道墙。一座城和一座城并不一样,而里面住着的都是彼此挂念的人。

 

    晚饭之后,父母去了大姐家,我们姐妹几个也回到自个儿家中。原本应该热闹欢喜的年,原本与父母同在一室同吃一锅饭同赏一处景的年,在此先画上一个句号,只要人人安康,这些暂时的东西都不会带一点点的痛。我却在这个夜里失眠,无论以何种心态,我都难以平静,信息时代,所有的感官都会接收到那些汹涌而来的讯息,不断上升的数字、一线奔忙的身影、科研人员的夜以继日……此刻的此刻,我为自己的失眠羞愧难当,因为,我内心的焦虑实质上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个小小的城,迎来了它独有的安静,我仍能在深夜听到它有力的心脏跳动,它的幽寂并不代表不语,它只是遵从了它该遵从的。

 

    当我回到正轨时,已是初五,我戴上口罩去上班,感受着自己在无纺布和纱布遮掩下沉重的喘息,同事们各自待在办公室办公,虽不像往常一样久不见面就叽喳不停,工作仍是严谨有序的。我着手创文的事,财务的事,我不能让那些挥之不去的情绪就此缠上我,在这个呼吁国人老实待在家的时刻,我能上班有事可做,起码证明我是一个有用的人。QQ上的一个朋友,问我在干嘛?答他:上班。他说,你怎么如此幸福!他只能窝在家里,连喜欢的书也翻不动几页。国情如此,叫任何一个人静下来,其实都是表相。我们不过是暂时为自己围了个城,心却飘得很远。

 

    我很快适应了上班的节奏,养成了戴口罩的习惯,早起为自己煮早点,往往一大碗吃光光,为了一天有力气干活,为了自己健康地生活,为了那些我们办不到的事,为了,以后许多个详和的春节。在一个阳光和煦的早晨,曾经的同事来看我,我从口罩后面看到了她疲惫的眼神,她不像往常一样诉说工作的忙碌,我知道,她吃完年夜饭就与家人告别匆匆赶回来,作为记者的他们,永远战在一线,她说自己的丈夫被抽到县疫情防控指挥部,每日早出晚归,没有半点怨言,我认识他的丈夫,小小的身材,并不多话,此刻他在我心中却是伟岸的,有许许多多如他们一样的人,默不出声地做着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们的国,必要站起来!临走,她送了我一个口罩,我想谢谢二字在此时甚轻,因为我知道,她比我更需要。

 

    立春,春暖花开,节气的更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意味着另一种开始,当暖洋洋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人间的希望就更多了希望。当感冒治愈的侄女出现在我面前,当见到守在北大门的侄子熬红的双眼,当前方闪动着那么多舍生忘我的美丽身影,当善的种子在祖国的大地上开出花朵,每一天,都会是春天。我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就在春的树梢。

 

 

2020抗疫往期作品



编辑:李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