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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作品04——周德翰 沉默,成为这个开春的忧伤(散文)

发布时间:2020-02-08 12:18:50 来源:未知 点击: 收藏
沉默,成为这个开春的忧伤(散文)周德翰天穹的高远,是用夜空中那些孤独忧伤的浮云来判断的,或者还有沉默的星星,发着暗淡辉光的银河在做



沉默,成为这个开春的忧伤(散文)

 

●周德翰

 

天穹的高远,是用夜空中那些孤独忧伤的浮云来判断的,或者还有沉默的星星,发着暗淡辉光的银河在做辅证。庚子年农历正月初四,也就是阳历127日,因为扶贫工作提前收假,我们遵从安排,下沉就到了挂钩的扶贫村里,初六的时候,又因为新型冠状肺炎疫情之故,开启回家蛰伏之旅。

 

小城一下子寂静下来。白天,家家户户紧闭着门,天际间就连飞鸟的飞翔,都以蛰伏的方式匆匆而逝;夜里,大街上华灯怒放,偶尔有车辆似流星一样划过。世界如同静止了,其他所有的一切蔽住了声息。每一天和每一夜的日子都一样,驻守在除了家人的没有其他的孤岛一样的家里,温馨却郁闷。本来以为宅在家里的日子可以在小城古老部分消遣小桥流水、栏杆花影,追寻古城苔迹和岁月踏痕,可是,这一切臆想都落空后,才发觉一时间,人类仿佛回到了久远的山顶洞人时代。生活,如同在乌有之乡,如同漂浮的气球,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着陆点。

 

我记住了钟南山教授的话:挺过去了,天天是春节,挺不过去,春节也是地狱。宅在家里就是不给世界添乱,管住腿,捂住嘴,作为大千世界的普通一员,这个章法我懂,也感叹和理解这分钟一个泱泱大国的无奈。经历过2003年那次非典,这次新型冠状肺炎的暴虐似乎还要比那次更加猖狂。

 

很早的时候,我就想找个日子静下心读书。用这个日子来好好读读书吧,身边已经积存好些新书没有读了。我坐在窗前,觉得天与地之间没有多少缝隙,我担心着挂钩的贫困村贫困户那档子事,担心着远方的朋友亲戚或者身旁的朋友是否平平安安。拿起的书本打开刚读几页又放下,每天每时每刻盯紧电视上的新闻和来自各方的不管是武汉还是全国各地或者身边的每条铺天盖地的消息和信息,盯紧那个黑色的魔鬼困兽犹斗地在这个大地上的肆无忌惮。

 

知道这已经无法像最初想法那样坐下了静静地读读书,洗洗这些繁忙的日子里因为不读书生出的操热。我合上书本,知道我这个欣赏着一段素朴的文字和岁月静美这种童话般心情已经不会再出现了,即便是蜗居的山顶洞人的生活,怎么顶得住外界一个寂寞中的咳嗽和一丝微弱的发热?何许我想多了,人类在大地上生存,不要太自负,人类其实不是这个星球的唯一主人,不是有生杀予夺大权的万能者,这个魔兽就是这些肆意妄为者生下的怪胎。这次蜗居,是一种煎熬,也是一次洗礼,一次恐怖的旅行:在天际,在遥远的群山上方,魔兽驱赶着一块块疾驰的行云;道路淹没在乌黑之中,路旁是一些干枯的、被踩碎的无法分辨的垃圾。何许我想的还是时候,给大自然恩泽者,才能和大自然共存。吃是人生存的必须,非典吃出了怪异,国人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人类这张馋嘴,真叫老天也无语。没有敬畏之心,无法理解生死与之的情景,即便他死了,也在一些鸡零狗碎中牵挂,无法获得解脱和神示。即便是一只蝙蝠的过错,那过错的人就是一千只蝙蝠,一万只变异的怪物。

 

这些时候天气并不好,如同心情。有时看着夜空,夜空没有星星,上旬的日子也见不到月亮。没有车、没有行人,偶尔有雨丝飘落,枯叶飘落。在我的守望里,一时间繁星落幕,市井人声全息,万家灯火全暗,一切都急速从这个世界退却。自从有人有滋有味地吞下沾染了新型冠状肺炎病毒的那块流着血水的肉,就在他还有滋有味的时候,人间的大美和谐顿时消退,伴随着窗外细细密密的雨丝,把很多人裹进厚厚的感伤中,把大家埋进深不可测的孤独中。一些人的无知,一些人的贪婪,把全部人送到了37.3°以上的危险之中。

 

家的窗外有一株树,在这个环境里,它似一株风中的树,痛苦的树。3日上午,读到一篇《一个重症患者的最后12天》的文章,翁秋秋这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去了,在人生最后时刻,多少人为她惋惜悲伤,她从得病到死,始终不知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要离开她喜爱的这个社会,她充满歉意、万般无奈,用眼角的泪水告诉自己丈夫,她无法陪着深爱的人一起草色烟光,流水浮云,琴瑟和鸣。此时,所有在场的人都潸然泪下,我在这方,祝愿她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生如夏花绚烂,死如秋叶静美。4日,一些人为之牺牲,一些人又是另外一种模样。孝感市党支部书记奋战9天倒下,几位民警守卡中晕倒,保山市社区医生防疫路上遇到车祸身亡……一些官员失职失责被撤职,一些人为一己私利,即将锒铛入狱。这一天,世界没有静止,况且还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人生如一棵树,有的人站成伟岸,有些人站成朽木。

 

风轻水软的南国二月,春水初泛绿波。我似一只被困笼中的鸟,呼唤着远方的春山。夜里,无眠的我蹲在窗前,看着街道,看着窗前的树。想着大武汉的孤独与煎熬。忽然,我眼前出现了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在道路喷洒消毒,灯光下的药液,喷洒出一道道彩虹。家外的道路旁,似乎也起风了,传来了一阵子“刷啦刷啦”的响声。这是一位大嫂,在无人的夜,一个人清洁着大街,捡拾着树的枯叶风的随葬品。我觉得,这些被扫拾着的弃物是幸福的,一位诗人试图用简洁的句子,消除人类精神的黑暗,大嫂他们却用另一种方式救赎者世界。武汉,在梦魇中煎熬,大嫂扫帚上的藤条,捅着我破碎的心。这个魑魅,不但肆意劫掠武汉三镇,也开始侵蚀起边陲大地的肌体。寂静的夜里,我听到了武汉隔空滴落泪水的沉重。我能做点什么,是我这些天最多的自问?打开电视,有些事豁然开朗了,好些人,都在为这场狙击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微信里也传来了倡议书,如同强心剂。此时,我感到,静止的只是一角,只是我一个人的世界。大家把深不可测的孤独埋在心底,成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倾听者和包容积极应对这场灾难的人。

 

世界本身是一个辽阔的存在,但比世界更宽广更辽阔的是人的内心。都是中华一员,安守各自位置,在大是大非面前、在大灾大难面前,明白就里,发挥绵薄之力。

 

门外传来社区干部不要出门的呼唤,村里传来不要聚会的吆喝,广播里传来诙谐幽默的用山歌调子对疫病预防的演唱。我拿起电话,把这个如同世纪传说的恐怖故事讲述给我的挂包户去聆听,我知道,再恐怖的故事,如同人间草木会用新生的嫩叶,在不动声色的阳光下迎迓故人,哪怕魔怪缠身,在大家共同努力中,最终伴着气定神闲的晚风,胜利者必在暮春归来。人间毕竟晨曦夕照,草木含笑,安心踏实。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告诉老百姓出门要带口罩的事,而是要给老百姓送口罩的事。我相信祖国,相信任何灾难都会过去。


2020抗疫往期作品




编辑:李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