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 - 银生文化2018年第2期(总第7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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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英雄·三月雨





                 三个人外,还有一个当官的,嘟噜寨生产                            头从烟嘴冲出来落在他的脚面,烫得他一

                 大队大队长红有光父子,另外两个,一个                            下子醒悟过来,干大事者,不能扭扭捏捏。
                 是自己父亲的亲哥,那个自己从来不喊大                            一种冲动从脑心直往下窜,他把烟筒“砰”
                 伯的人,还有管理大沟的田三。                                的一声砸在地上,提起那支连来福线都没
                     在能看到天的屋内,他恶狠狠地向地面                         有了的“七九”歩枪,像夜鹰一样在夜幕
                 吐了口卡在喉咙里的血,这是今天他与红有                           中消失了。
                 光儿子打架时留下的,要不是翠姐,他或                                四九突然想在今天杀死他心头想杀了
                 许今天就死了。一股恶意向胆边袭来,他                            好久的人,主要是下午他被打了,几个和
                 从门板后一个竹筒里“嗖”的一声抽出那                            他一样大的人,在红有光儿子泡肚腩带领
                 把已经磨得飞快的杀猪刀。破门“砰”的                            下,把他打得吐血。要不是翠姐出手相救,

                 响了一声,四九像个贼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他可能一命呜呼了。翠姐对他老早就有恩。
                     四九有这种命相其实是明摆着的,人们                         四九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吃饱过肚
                 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算命人要不神怎么就晓                            子,翠姐比他大许多,她每天都要去田坎
                 得小四九的命。四九三个月就死了爹,八                            里割草喂生产队的牛,这样她每天可以多
                 岁时阿妈出嫁给了自己丈夫的哥,那个畜                            挣三分工分,每年就可以多分口粮。四九
                 生不如的大伯。本来,本地有一句“宁可                            的脚手从小利落,他只要掏到多的螃蟹时,
                 在公公怀中坐,不从大伯门前走”的风俗,                           总会分翠姐一份。翠姐总会从家里带一个
                 但四九的阿妈不知怎么回事,还是嫁给了                            用芭蕉叶子包着的紫米饭团给四九。四九
                 这个大伯。而这个大伯最为寡毒,竟然不许                           成为孤儿的那年,紫米谷子正黑的发亮的
                 她阿妈带着四九去,四九的阿妈像是脑袋缺                           时候,翠姐被一个男人压倒在田埂上。当时,
                 几根筋的人,竟然跟着大伯去了,四九还在                           四九正在谷林深处的田里掏螃蟹,他想多掏
                 夜里悄悄爬到大伯家门逢,发现他娘竟然                            些螃蟹,分些给翠姐。那个胡子拉碴的男

                 钻进了大伯的被窝。小四九从此成为孤儿,                           人不知怎么的就把正在田埂割草的翠姐压
                 他睡狗窝,爬牛棚,吃千家饭,更多的是                            倒在了身下。等四九发现时,翠姐被吓得
                 喝西北风,竟然长到十二岁。对于算命人                            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凭那个人摆弄。
                 的身世,几乎没有多少人去注意,这个行当,                          四九也来不及想什么,捡起一根木棍就朝那
                 混口饭吃而已。其实,你不要认为这个地                            男人劈头劈脑打下去。男人一惊,一下子跌
                 方的人都是一样的,还是有人注意这个算                            下了田埂,把一大片稻谷金黄色的叶片和
                 命人了,这个人就是大队长红有光。                              黑色的谷穗压得挤在一起。翠姐衣冠不整,
                     红有光曾经徒手抓住一个逃跑的犯罪分                         白白嫩嫩的肌体把个八岁大的孩子吓傻了。
                 子,被县里授予“乡村英雄”,还奖励了一                           翠姐穿上衣服,要四九对天发誓,不要对
                 支步枪。此时,他正蹲在院场吸水烟,正                            别人讲今天的事。四九知道,自己要是讲了,

                 在想抓不抓这个算命人,他怕这个人真的                            翠姐会嫁不出去的。其实,四九已经不是第
                 武功高强,要是对付不了这个老头,一世                            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他还小的时候,就多
                 英名被毁,那可倒贴黄瓜了。叫民兵去抓,                           次看到了妈也是这样被红有光压在身下的,
                 功劳就不是他一个人,要是不抓,又怕失                            他最恨这么欺负女人的男人,他从小就有
                 去一个立功提拨的大好机会。他的心里鬼                            杀了红有光的想法,也从来没有把红有光
                 掐一样左右摇摆。烟简不断翻着,一个烟                            当做什么嘟噜寨一哥看待,每次见着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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