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 - 银生文化2016年第5期（总第67期）

·血染下马坊·三月雨

个好看一点甚至没有一点姿色的女人，只要有 家回来，走到下马坊这一带，路曲曲弯弯，不
机会，他都不放过，哪个女人隐秘部位有颗痣， 好走，冯善人骑的马一纵一纵的，颠簸得刚吃
他都清楚得很，佃户很怕他。 饱鸡枞煮大腺鸡的冯善人很舒服。平时连正眼
都不看佃户一眼的冯善人偏偏就看见了正在山
冯大善人身后留下的除了数不清的财产外， 地放牛的赵米兰。
就是他的死还有些传奇。那天，冯大善人的长
房老婆，问病入膏肓的冯大善人 ：“善人，想吃 太阳的余晖映照着站在山岗的姑娘，周围
一个煮鸡蛋吗？”冯大善人摇摇头“：不吃！”“那 除了一条吃草的牛摇动着尾巴，什么声音都听
吹口烟？”冯大善人仍然摇头。想让冯大善人 不到。大地静极了，所有的景致，都似乎是为
起死回生的长房老婆也失去了信心，怒火中烧 陪衬米兰而生出来的。冯善人勒住马，一双眼
地骂道 ：“莫非是还要讨一个小的？”冯大善人 睛一下子就罩住了她。接着，任他怎么使劲，
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 ：“在哪呢？把我扶 就是无法转动眼珠子。冯善人心里说道 ：这穷
起来看看。”这时，恰巧他家那只龇嘴獠牙的大 乡僻壤的，竟然会有这么水灵标致的女子呀。
白母狗跑进来，老辣婆就指着那条狗说 ：“看瞧，
给爱着，就是这只老母狗！”一股鬼火从冯大 其实，这女子是冯善人的两个跟班歪三和
善人气管窜出来，一下子爆崩了，“克特”一声， 邪四先发现的。看到赵米兰，歪三和邪四所有
冯大善人那个喉咙里管呼吸的盖子，就永远关 的邪念都从毛孔里爬出来了。歪三一个酸溜溜
闭了。 的山调唱过去，想如同往常的做派，调戏一下
这个女子，想不到赵米兰不搭理他们，赶上牛
二 就回家了。

他爹死后，冯善人像是开天眼了，去昆明 冯善人的眼睛还是不会动，全身骨头发软，
参加了什么“民国基层干部乡镇长培训”。磕头 呼吸困难，整个人都熔化在马背上了。
碰着天，在省城交了一个什么大官儿子龙三公
子的，回来后就当了乡长。这些时候，更是威 第二天，歪三和邪四说媒来了。歪三和邪
风得了不得，民间已经开始传说他要升县长了。 四觉得这是猫扳倒甑子，让狗发财了。心里不
前几天，马街那个刚上任的保长去请冯善人， 痛快，也只得憨狗咬石狮子，掉牙也顶着。本来，
说马街后山坡头出了一朵有小簸箕大的鸡枞， 歪三和邪四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好事，却被气
说这么大的鸡枞出现，肯定是天降吉祥，只有 得胡子都歪了的赵健康，把冯善人冯大准县长
他冯善人亲自去采了煮吃，才合常理。镇南这 祖宗三代都骂透了。
地方气候炎热，又常常下雨，在四月出鸡枞本
来是常有的事，冯善人对保长的那点心思似乎 歪三不死心，又对赵健康说 ：“健康，你也
心知肚明，但他还是满心欢喜地去了。到后山 是靠冯善人家的土皮养命的人，如果把米兰嫁
一看，这朵鸡枞真的是大，保长没有瞎吹，方 过去，你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邪四偷瞄一
圆几十里的人都赶来说，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大 眼远处的赵米兰，帮腔道“：健康，冯善人还说了，
的鸡枞。人们吹捧这可能是冯善人要升官发财 为了不让米兰受其他夫人的气，他就在这里盖
的吉兆。太阳还有一竹竿高的时候，才从保长 一栋好房子让米兰居住，这个村子的所有地租
都归你去收。”

赵健康患有严重心脏病，但脾气倔强，指
着歪三和邪四骂道 ：“不要再放黄腔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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